2012年5月17日 星期四

美國:左翼是否應該抵制本次大選?


參加選舉、建立替代資本政治的選舉力量、在國家權力會議大廳中對抗老闆們,這些是我們所應使用的鬥爭工具

賈斯汀哈里森(Justin Harrison

美國通信工人工會(Communication Workers of America, CWA13000地方支部,本文為個人身份撰寫



佔領華爾街運動(OWS)引領了過去六個多月的街頭鬥爭。其憑藉大膽的創造性戰術對抗銀行家、政客和公司力量,揭露了華爾街的腐敗,並重新定義了美國的政治討論。這向公司老闆們表明我們將不會不戰而降為他們的危機負責。

佔領華爾街運動中對傳統機構有著深度的不信任。表現之一就是在許多佔領華爾街運動積極分子中的反選舉情緒。許多民眾大會採取了反選舉的立場,在積極分子中有著反對參與體制的強力聲音。

這是本運動的一個關鍵問題。當佔領華爾街運動本能地試圖避免與資本政治產生糾葛,我們必須在運動中討論,以便理解民主黨是什麼,以及美國的選舉體制是如何維護老闆們的權力。

社會主義選擇(譯注:工國委CWI美國支部)主張建立取代兩個大資本政黨(譯注:共和黨和民主黨)的政治力量。作為佔領華爾街運動的參與者,我們嘗試回答一些反對這樣做的爭論,以推進運動的發展。

選舉只是在浪費時間?我們難道不應該只著眼於抗議活動嗎?

“99%
反對1%”的語言已經在美國人民中產生了美妙的和絃,並重新將階級概念帶回到美國政治詞彙表中。儘管佔領運動正接連地被驅散,但是被佔領華爾街運動所激勵的整個國家的積極分子們正在各處行動:使用實際佔領的方式,聯繫地方工會、阻止學校校務委員會、公司會議、法院和工作場所;並抵制欠貸而導致的強制贖回權,直面對抗當局為而沒收民眾的財產。

然而這些策略提醒我們,相比二十世紀的大規模社會和工業的動盪——靜坐示威,佔領工廠,女性運動,拒付房租,反驅逐運動,民權運動,同志平權運動——佔領華爾街運動仍然年輕,其動員還沒有超出小圈子的積極分子階層。雖然過去六個月發生的事件是令人激動的,但只是贏得勞工和民權運動偉大勝利的百萬人參與運動的蒼白影子。為了接觸和組織社區和工作場所,還有諸多的工作要做。

選舉是否浪費時間取決於我們的方法、我們對結果的期望以及如何利用選舉發起運動。正確地參加選舉可以幫助開展佔領華爾街運動,與廣大的社會運動產生聯繫並建立聯盟。佔領華爾街運動可以利用選舉擴大正在進行的鬥爭,並為運動建立平台。在2012年中主要的政治舞臺將是選舉,佔領華爾街運動堅決鬥爭的聲音需要盡可能為/廣泛的觀眾聽到。

抵制選舉不是挑戰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最好辦法嗎?

當我們進入總統選舉期,數以百萬計的美國人將變得更加政治化。這將擴大討論選舉和政治體制的情緒和意願。也將產生選更小的惡的情緒:迫使投票給歐巴馬和民主黨以防止共和黨獲勝。而棄權將使資本勢力再次支配辯論的議程。這將切斷我們與正在尋找替代兩大黨的選擇的美國工人階級和青年人之間的聯繫。選舉意味著一個提出具體的綱領來抵抗資本勢力的攻擊和對其挑戰的難得機遇。

美國社會主義者和勞工領袖尤金德布斯(Eugene Debs)就曾利用過選舉。在1920年因為反對第一次世界大戰而身陷囹圄的他參加了大選並獲得了近百萬張的選票。他沒有指望獲勝,但是他和他周圍的積極分子利用選舉作為組織工具。德布斯利用選舉揭露了權力的本質,挑戰了老闆們的思想意識,並提出了反對戰爭和資本主義的鬥爭綱領。這使數百萬人瞭解到社會主義思想並提高了政治水準。

參加選舉、建立替代資本政治的選擇、在國家權力會議大廳中直面老闆們,這些是我們曾用過的鬥爭工具。

但是,如果選舉能改變任何東西,那不會是不合法的嗎?

選舉曾經是不合法的。當美國憲法簽署時,只有有財產的白人男子才有投票權。估計50%的白人男子以及所有的女性、美國印第安原住民、自由黑人和奴隸都沒有投票權。工人階級過去為普選權,包括女性和有色人群的選舉權,而戰鬥和犧牲。而鬥爭的每一步都遭到老闆們的反抗,他們利用所掌握的一切手段來分化我們,讓我們遠離選票。

關鍵問題不是抽象的選票至上主義,而是為了建立能挑戰那1%的真正、有活力、獨立的替代政黨。最可能的結果不是形成新的政治組合或政黨能在第一輪選舉中獲得較大規模的選民支持。它將贏得是積極分子、經驗、知識和媒體報導。這些將成為未來積極分子推動我們運動前進的基礎。

選舉不是要燒很多錢嗎?

在現行的選舉制度下,選舉運動需要燒大把的金錢。但這是說我們如果按照他們的遊戲規則進行活動。民主黨和共和黨需要巨額資金發動商業戰爭以爭奪作為獎勵的議席。他們的競選運動避開具體問題,亂開空頭支票。辯論的基調由百萬富翁支配的大眾媒介和電視廣告所決定。

我們反對這樣的運動,獨立候選人運動的競選活動將建立在真正地本地社區基礎上,並依靠本地選民的資金支持。這些競選活動不是依賴30秒的攻擊廣告,而擁有基層積極分子和被綱領所激勵的選民。在工人階級中有著巨大的資源。但是目前工會們卻在民主黨和共和黨的候選人身上花費數億美元,試圖購買朋友。這些公司的政客拿著我們的錢當選,卻聽命於這些老闆們。

我們不會被這一制度收編吧?

20
世紀的群眾運動確實被資本主義政治機器所收編。但是這並不是簡單的線性過程。由於沒有獨立的群眾性左翼政黨,之前的社會運動被迫依靠民主黨以使他們的改良運動合法化,而該黨被稱為社會運動的墓地。

而統治階級利用被操縱的選舉制度將到“99的挫折和鬥爭轉移到適當的管道,特別是加入到民主黨。然而,我們可以而且應該利用政治選舉作為契機以增強我們對資本主義的批評和回擊他們強加於我們的緊縮計畫。

目前參選的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對我們的生活或日常鬥爭毫無所知。他們由於收入、地位和權力而遠離那些他們所要代表的人。為了防止這一點發生在獨立候選人身上,其組織或政黨必須採用不同方法組建:它要求候選人只接受他們所代表的工人平均工資來實際生活,剩餘收入將捐贈給組織以支援其活動。

例如,在愛爾蘭,喬希金斯(Joe Higgins)和克雷爾戴利(Clare Daly)當選為社會主義黨和聯合左翼聯盟的議員。他們通過不懈的運動建立基礎為他們社區中的“99%”服務。他們僅領取不高於工人平均工資的薪水。他們利用議會這一個平台去發展愛爾蘭工人和青年的激烈鬥爭,從佔領工廠到反對不公稅收的拒絕支付群眾運動。

雖然候選人可能不是直接來自佔領華爾街運動全體大會,但競選活動可以直接源自鬥爭。反對削減公共教育支出的鬥爭可以為學校的校務委員會提供候選人;確保欠房貸的房主不被驅趕的運動可以為市縣的警長競選的候選人。選舉工作是將是所有這些單一議題的運動統合起來的一部分。這能幫助佔領活動分子更深入到他們的社區鄰里之中,為勞動人民和青年們反對1%的政治經濟支配優勢提供另一個接觸點。